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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大學,究竟讀什么》 第一部分
專長的有效性(2)
上文提及多個中文系的高材生同時應聘一個編輯職位,如果這些人在文字編輯方面勢均力敵,要求的工資待遇也不相上下,那面試人員肯定就會從其他的方面來對應聘者加以挑選。如果用人單位是一家雜志社,偶爾需要從國外的網站上摘抄一些文章并翻譯成中文予以刊載,而正好有一名求職者的英文水平非常突出,那就算這個求職者的中文編輯能力絲毫不占優勢,他也肯定會被優先錄用。又或者這是一家體育方面的新聞資訊網站,如果某位應聘者恰好對體育非常在行,國內外各大球星無不如數家珍,那只要他的文筆差強人意,應聘這份工作應該就如囊中探物了。
魏小姐曾經是一名英語教師,她覺得自己還年輕,準備再學一門外語。經過分析之后,她覺得阿拉伯語是個冷門,但西亞那些國家因為有石油,已成為全球最富有的地區,國際間的貿易往來也比較頻繁,所以決定認真學習阿拉伯語。后來她去上海浦東一家跨國大公司應聘,因為公司對英語要求很高,所以能進入復試的人基本上都是英語專業八級,魏小姐絲毫不占優勢。復試的時候主考官問魏小姐有什么特長,她說除了英語之外還懂阿拉伯語。主考官一聽便喜上眉梢,因為當時正巧有個西亞國家經濟代表團來該公司洽談貿易,急缺幾名阿拉伯語翻譯。主考官趕緊請來了阿拉伯語方面的專業人士,面試證明魏小姐不僅精通語言,而且還對阿拉伯國家的歷史和風俗文化非常熟悉。最后她脫穎而出,直接擔當洽談會的翻譯并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關于專業以外的特長在應聘中的作用,下面這條2001年2月的“舊聞”也很能說明問題。
深圳市中心醫院在深圳乃至全國的衛生醫療單位首開先河,日前大擺考場,從1600余名來自全國各地各個醫學院校的應聘學生中層層篩選出的150名考生全部參加會考。會考中,除了讓考生通過業務、外語關外,還必須參加文藝、體育等特長考試。
據了解,為了保證考試全過程的透明和公正,考場全封閉,考官、監督人員等只有佩帶專門的胸牌才能進入,條子、關系被拒之門外。而且錄用考試特設了特長考試,把它放在與專業技能考試同樣重要的位置上,對應聘畢業生的考核也進一步量化,基本知識20分、專業知識20分、臨床經驗10分、知識面20分、外形10分、資質20分。該醫院人事科科長肖平介紹,考試分醫學組、外語組和特長組,其中特長組分為文藝、體育和其他三組,考生的多才多藝讓院方也出乎意料,每個人都身懷絕技,書法、繪畫、器樂、球類甚至打拳、舞劍。中山醫科大學的兩個博士又是跳舞,又是下棋,最后還打起了太極拳。醫院為此特請深圳市文化局文藝處李紹琴處長、深圳市原音樂家協會主席楊庶正主持考試。
中心醫院有關負責人稱,招考醫生之所以要考文體特長,主要考慮醫生的智商決定他的醫術水平的高低,然而情商更重要,一個醫生的綜合素質將對他性格的塑造和待人處事態度有重要影響。因此考試正像在股市挑選潛力股,主要看他是否有發展潛力。
當醫生最首要的自然是醫術高明,可對于醫學院的畢業生來說,如果沒有專業以外的特長,就算學習成績再好也很難穿上向往已久的白馬褂。醫生如此,其他職業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我們可以打這樣的比喻:工作職位所要求的基本專業技能好比是鳥的身體,而專業以外的特長就是鳥的翅膀。鳥無身體自然無法存活,但沒有翅膀就無法振翅高飛。對于大學生來說,一方面要做到“術業有專攻”,不斷讓身體變得強壯結實,同時還要有針對性地鍛煉特長,不斷豐滿羽翼讓自己能夠有朝一日展翅高飛。
有一些特長是應聘者原本具有的,只是到了招聘會需要恰當地運用。小雅是一名文秘專業的畢業生,畢業后去成都一公司應聘總裁助理的工作。小雅相貌平平,而跟她競爭同一職位的有一大群美女,有一些人的簡歷簡直就成了一本精致的寫真集。憑著突出的專業知識和個人能力,她終于進入了最后一輪復試。這次面試她的是總裁。總裁看了看她的簡歷,說:“我聽人事部的說你非常優秀,可剛才我面試的幾個人也相當突出,所以我想知道你相對她們而言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小雅遲疑了一會兒,試探著問總裁:“請問能夠喝半斤白酒算不算呢?”總裁一聽,趕緊讓人事部給小雅辦入職手續去了。
可并非每個人都能喝半斤白酒,也不是在每個面試場合能夠憑著酒量一劍封喉,所以,特長更主要的還是需要在大學期間有意識地進行培養和鍛煉。這種培養不能漫天撒網過于隨便,必須要有針對性。如果今天去學薩克斯,明天去跳天鵝湖,后天又去摹臨王羲之,到頭來只會將自己變成一個“四不象”。我老家有這樣一句俗語:如果你想抓住滿山的麻雀,你就一只也抓不到。
培養特長還需要基于自身特點,不能太過理想化。如果讓姚明去跳馬,讓李小鵬去對抗奧尼爾,不知會是怎樣?如果某人五音不全卻引吭高歌,或者紅綠色盲卻沉迷作畫,就算他真有一天能夠成為第二個帕瓦羅蒂或者梵高,那也絕對是事倍功半的事情。選擇適合自己的方向,四兩亦能撥千斤;而選擇不適合自己的,千斤未必能撥四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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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大學,究竟讀什么》 第一部分
很多老師唯一的本事就是誤人子弟
五、不逃課的學生不是好學生
如果你看到這個標題的時候懷疑是個印刷錯誤,如果你認為從不逃課是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表現,如果你只是擔心老師點名而被迫乖乖地端坐在教室里,又或者你逃課是為了睡懶覺和上網聊天而成為“逃學威龍”,那么,接下來的這道菜你不妨嘗一嘗。
逃課的三大理由
大學里有一部分同學(尤其是女生)每次上課總是提前坐在了教室前排,記筆記也不分青紅皂白一律工工整整地記錄下來。他們認為逃課是不上進的表現,并覺得自己從不逃課的行為難能可貴甚至非常崇高。這種人完全就是在用讀中學的思維讀大學,能學到的東西恐怕比中學也多不到哪去。什么課都不逃,跟什么課都逃掉沒什么兩樣。
還有一些人屬于“逃課游擊隊”,如果老師和藹可親并且從不點名就逃之夭夭,如果老師非常嚴厲或者每節課都有點名的雅興,那就成了遵紀守法的一等良民。這種人還停留在“有組織,無紀律”的初級階段,尚不能變被動為主動,所以無法享受逃課的樂趣。因為逃課缺乏目的性、系統性和主動性,所以很多該逃的課沒逃,不該逃的課卻逃掉了,得不償失。
那究竟什么課該逃、什么課不該逃呢?為什么有一些課非逃不可呢?大致說來,逃課的理由包括以下三個方面。
一、老師水平良莠不齊,很多老師唯一的本事就是誤人子弟
美國學者羅爾斯是當代社會學的大師,也是杰出的自由主義思想家,他以《正義論》一書奠定了在當代學術界不可撼動的崇高地位。中國留學生吳詠慧曾經在哈佛大學聽過羅爾斯的課,她在《哈佛瑣記》一書中描述了課堂上的情景:“羅爾斯講到緊要處,適巧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他身上,頓時萬丈光芒,襯托出一幅圣者圖像,十分眩眼。”
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羅爾斯教授講完最后一堂課,謙稱課堂所談全屬個人偏見,希望大家能做獨立思考,自己下判斷。說完之后,羅爾斯緩緩地走下講臺。這一瞬間,教室里的全部學生立即鼓掌,向這位尊敬的老師致謝。羅爾斯本來就有點內向害羞,于是他頻頻揮手,快步走出講堂。可是,在羅爾斯走出教室后許久,學生們的掌聲依然不衰。冬天拍手是件苦差事,吳詠慧的雙手又紅又痛,便問旁邊的美國同學,到底還要拍多久?同學回答說:“讓羅爾斯教授在遙遠的地方還可以聽到為止。”
這樣的場景對于當今中國的大學生來說只能是一個遙遠的夢了。我想大部分中國的大學生也愿意像哈佛的學生那樣“與柏拉圖為友、與亞里士多德為友、與真理為友”,也愿意為羅爾斯這樣的學術大家獻上經久不息的掌聲,可是,為什么在中國的大學校園就看不到這一幕呢?原因只有一個:中國沒有羅爾斯。
中國不但沒有羅爾斯,而且連小羅爾斯、小小羅爾斯都沒有。大學的圍墻紛紛倒下,學術和商業之間的藩籬也轟然倒塌。大學紛紛變成了出售*文憑的工廠,大學老師也紛紛變成了出賣學術良知的商人。在這樣一種情況下,逃課便成為了順應歷史潮流的無奈之舉。學生沒有權利選擇優秀的老師,但他們有權利拒絕一切學術投機分子。對于一名交了大筆學費的學生來說,這是他作為一名消費者最起碼的權利。
大三的時候,我們一位專業課老師是個所謂的著名教授,他上課非常威嚴,對學生也要求極為嚴厲,不但每節課都要復習一下全班同學的名字,而且還經常檢查我們的筆記。他念講義的速度一慢下來,大家就得趕緊做記錄員,如果誰無動于衷,這位老師就會惡狠狠的盯著他,恨不得用眼睛吃掉不記筆記的學生。我就被他盯過很多次,起初還以為是我上輩子欠了他兩百塊錢忘記還了。
這個老師的講義明顯已經用了多年,說不準現在還用來念給我的師弟師妹們聽呢。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圖書館找到了一本很多年前出版的書,書上的內容跟這個老師上課的內容一模一樣,而這本書的作者并不是我們老師,所以我敢斷定:我們老師上課的時候完全就是在念別人寫的書,而且年復一年。
當時我心里既憤怒又激動,決定好好利用這本書。我和同學好歹是學政治的,平日在課堂上學了那么多關于政治斗爭的方法和謀略,如今終于可以牛刀小試了。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我們拿出那本書對老師說:“老師,您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學術成果怎么被人剽竊了呀?而且這個家伙太缺德了,雖然天下文人一大抄,但也不能一字不差啊!要不我們去向學校反映一下,讓學校起訴這家出版社和這個冒牌作者,讓法學院的教授集體出動來維護您的權利,您覺得如何呢?”
聽我們這么一說,老師早已如臨大敵,只好擺出一副非常大度的樣子,說不想跟這種學術界的小人計較。我們趕緊接著說:“老師您真是擁有學術大家的胸襟啊!如果這種剽竊您的學術成果的老師給我們上課,我們肯定學不到什么東西,期末考試恐怕全班不及格。幸虧我們有您這樣的好老師,所以我們每次上課都能受益匪淺,相信期末考試也一定能夠得高分。老師,您說是不是呢?”老師明知道我們是在威脅他,但也只好尷尬地微笑著點頭。
此后我們再也不怕他點名了,全班同學都變得“有組織,無紀律”,每次上課只派幾個代表去捧場。期末考試的時候我們班竟然全部得了80分以上,皆大歡喜。但是歡喜之余更多的是悲哀。我們學校的學術騙子何止這個老師一個人?而活躍著這種冒牌教授的舞臺又何止我們一個學校?
聽這樣的老師講課還不如回家種地!如果你發現你的老師也是個這樣的人,那就趕緊逃課吧,別把寶貴的青春用來記無聊的筆記了。浪費一個筆記本不要緊,但是浪費的光陰卻永遠也要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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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大學,究竟讀什么》 第一部分
填鴨式教學唯一的作用就是扼殺精英
二、教學方式陳舊落后,填鴨式教學唯一的作用就是扼殺精英
“填鴨式教學”,這個詞語早已被詬病多年,可是,這種陳舊落后的教學方式在中國不但沒有被消滅,反而隨著大學擴招而得到了加強。上至北大清華,下至每一所專科院校,無不是老師在臺上讀講義,學生在臺下記筆記。在課堂之上,老師是絕對的中心,學生發表自己看法的機會少之又少。這樣的教學方式和高中有什么區別呢?
讀大學,更多的不是要記住一種學術觀點,而是要學會思考問題的方法。大學之所以為大,就是因為它的包容。大學應該包容各種各樣的觀點并讓這些觀點平等地獲得機會加以表達。可是,當課堂成為了老師的一言堂,怎么可能會有不同的觀點相互辯駁?學生又怎么可能通過表達各自不同的觀點來學會思辯?
我讀書的時候不管老師有多權威,也不管老師能不能接受別人指出他的錯誤,我只要發現老師的觀點有不當的地方,我就會直截了當地提出異議。如果老師能夠接受我這樣的方式,不管我跟他爭辯的結果如何,我都會非常敬重他。但如果老師覺得我這樣做太不給他面子,我就再也不會給他面子了。
我并不主張每個同學都像我一樣張狂,但我希望大學生不要被動地接受知識,不要以為老師說的就是真理。大學生應該理性地選擇知識,任何一種觀點都要經過自己理性的思考之后再做出判斷。否則,名義上的大學生就只不過是呆在大學里的中學生罷了。如果老師堅持用教中學生的方法來教你,那與其等著被灌輸觀點,還不如早早地逃之夭夭。
三、課程設置不合理,很多課程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費青春
既然大學開設的某些專業只能用來誤人子弟,那么只能用來浪費青春的大學課程似乎就沒什么大不了了。
公共課除了英語、體育和計算機,其他的好像基本上都沒什么用。如果我沒記錯,政治基礎理論課應該包括馬哲、毛概、鄧論、社經和當代世界經濟與政治。大一我們開設了《中國革命概論》,那個滿嘴仁義道德的老師著實齷齪不堪,而且將課堂進行得無聊透頂,所以有一次課堂上我很不給她面子,當著一百多名同學的面尖銳地指出了她的幾個常識錯誤,然后奪門而出揚長而去。當時我心中無比的愜意,可期末考試的時候卻因此而得到了報應。那個老師給我們班大部分同學的分數只有40分。為了避免再跟這種課程的老師發生沖突,此后的馬哲、鄧論等課程我干脆一律逃掉了。
對于這些課程,我們不應該抱任何希望能夠從大學的課程表上取消,但作為一名花錢上大學的學生,有權利選擇自己學習的內容。政治經濟學老師肯定會在課堂上詳盡地闡釋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和地租理論,可是,他的學生在不久的將來全部要作為廉價的勞動力將自己出賣,將自己在剩余勞動時間創造的剩余價值無償地出讓。當一棟又一棟樓房拔地而起,當一個又一個小區盛大開盤,他的學生卻在節衣縮食地為下個月的房租而四處奔波。在這樣的時候,那些滔滔不絕的老師們干什么去了?政治經濟學干什么去了?剩余價值理論和地租理論又干什么去了?
我并不是說必須用就業之類的功利性指標來衡量大學課程的價值,更沒有否定馬克思主義是偉大、光榮、正確、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但是,當你和幾十幾百個人同時擠坐在教室里聽老師照本宣科,你是不是能夠用這些時間來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呢?如果你對馬克思主義感興趣,那不妨去圖書館找出《資本論》來看看,這樣的話你會發現真正意義上的馬克思主義是多么讓人熱血沸騰;如果你對這些東西統統沒有興趣,也還完全可以去看別的書,諸子百家或者天文地理,值得學的太多了。哪怕是租一張影碟回宿舍細細品嘗也可能比聽老師講第二次土地革命更有意義,至少周星星同學的《審死官》會讓你體會到一種對幾千年來官本位意識的叛逆,姜文的《鬼子來了》能讓你不得不面對我們這個民族最深層的悲哀。
有些準備考研的人可能認為聽這些課對考研有好處,這實在有點兒異想天開。希望從這種課程上學到對自己考研有用的東西無異于與虎謀皮。老虎雖然不愿給皮但畢竟還有一張皮,而大學的政治公共課老師又有幾個胸懷真才實學?如果拿考研政治試題給他們做,有幾個能夠及格?我原來的鄧論老師估計已近花甲,但學識和年齡絲毫不成比例。他曾擔任過很多門課程的老師,甚至還教過冶金,因為什么都教不來,最后只好來鄧論課上念教材。想找這種老師學東西,那還不如去找拉登借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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